我將電話一接..就聽到JENNY興奮異常的口吻說:”是WILLY?? 還是ALLEN??”
(對了!忘了說..我跟羲和的聲音很像,以前我們常一起騙人…周遭的人常被我們整)
“我啦~~WILLY人還在美國啦…捉弄不到妳啦!”我也很開心的說!
“ALLEN…好久不見啦....出來見個面吧!!很多話要跟你說囉!”JENNY熱情的說著!
“怎麼就回來了??妳去哪了??我們都在找妳呢??”我急的一直問她!!
“哈哈...一會見面再說了…電話上也說不清楚…..”JENNY大笑的說!!
電話掛了…跟JENNY約好了…在我家附近的一家STARTBUCKS碰面….
而那一家STARBUCKS是以前我跟育兒….常去的那一家店…..
後來....我就都不再去了…但是每一次回家經過它時….我總會停下腳步…
像玻璃櫥窗內望去….看著那同一張我們坐過的桌子…那些過去的回憶…
總縈繞在我心頭甚久….久久不能自己…
我提前到了咖啡店....平時我喜歡喝黑咖啡..不加糖也不加奶精....我喜歡黑咖啡那苦苦卻又回甘的滋味….苦的感覺…讓我還真實的知道自己存在著…
但是我今天特別點了一杯大杯的”黑芝麻抹茶星冰樂”……這是育兒最喜歡的飲料!
拿了飲料後...我來到那一張”我們”的桌子前…我彷彿看到我跟育兒就坐在那裏…
育兒靠著我說話…我喝著咖啡默默的靜靜的聆聽….她笑得很耀眼…很美麗…
突然間影像消失了....所有的一切都煙滅了….我才知道…自己又走神了…..
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....心裏頭沒有其他的情緒....現在我的心裡面...有一個部分已經死去了…..我不知道那是什麼….死了的東西…就是死了….
就在我還在研究..我到底是哪裡死去了的同時,….JENNY已經推開了門,走了進來!
我一見JENNY嚇了一大跳...我根本不確定眼前的這一位皮膚黝黑..身材精瘦..全身上下傷痕累累的女人是誰...
她一身卡及襯衫與短褲...看起來如同60年代在非洲,亞馬遜河流域的探險家一樣…
我印象中的JENNY就跟一般時下的女孩一樣..愛打扮,愛漂亮,沒事就美白敷臉的…..怎麼…怎麼弄成了這一副德性??
“妳....妳..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啊??”我張開了大口…訝異非常的問著!
“說我哩...看看你自己吧..房玄齡你怎麼瘦成了這個樣子??”JENNY同樣訝異的看著我說!!
(我以前很喜歡運動..可能我不太會念書..所以我的運動細胞一直都是挺好的!我有慢跑的習慣,跑了很多年了..
也喜歡打籃球…棒球…游泳更是強項..我一直都是學校游泳校隊! 所以身體一直是很健壯的!!)
但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.....我根本沒有心思再運動了…加上剛剛生了場重病..
病都還沒有好….現在我什麼也不想做…我什麼都不想了…..
“唉..我才生了場大病...初癒不久..所以瘦了..沒事兒!說說妳吧~”我避重就輕的說!
我們兩個好像在看著怪物一般的表情瞅著彼此…說有多可笑…就有多可笑…
我幫JENNY點了一杯熱的拿鐵….她雙手握著咖啡杯….緩緩的轉著杯子…
長長的嘆了一口氣…彷彿在享受著熱咖啡透過杯子傳至手心的溫度….
她說:"好久....沒有喝到熱的拿鐵了…….” 她微微的一笑…牽動著滿是曬傷的臉龐
“妳這幾年...都去哪裡了??...發生了什麼事..妳怎麼會變這個樣子”我心疼的問著!
“很長的故事....很長很長的故事....我該怎麼開始呢??”JENNY淡淡的望著我說了…
她慢慢的放下了咖啡…輕輕的摸著自己滿是傷痕的臉龐….
“Ever Since Jeff left……我根本無法正常的生活…葬禮結束後....我還是會一個人..開著2小時的車...來到JEFF長眠的墓園…
一個人坐在草地上..抱著他的墓碑痛哭…”
“當然...有時候...我也會帶著JEFF的媽媽一起去….兩個無助的女人同時失去了她們的摯愛….”JENNY說著眼裡閃爍著淚光...
看來無論過了多久的時間…失去親人的痛苦..一輩子都不能夠忘懷與淡去的…
“我除了躲在自己的房間之外..哪裡也不去…每天不斷做著同樣的事情….”
“將我們過去所有的回憶反覆的思念著…我們一起去過的地方…那些讓人心碎的照片..JEFF送給我的禮物…寫過的信…所有的一切….我都懷念著!”JENNY說著!
“就這樣我過了大半年的時間....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....只是心還在跳著..但是怎麼如此微弱....
無論是醒來的時候..還是睡著的時候...都是我們過去甜蜜的畫面盤繞著...糾結著...也才發現…原來有時活著比死去還要痛苦!”JENNY說!
“這段時間...我跟JEFF的媽媽成了彼此唯一的寄託與依靠...這個可憐的女人..一開始失去的是她的丈夫…如今是她的兒子….我覺得我有責任陪著她一起面對…”
“JEFF的房間還是擺設的與他還在的時候一樣...我們不忍變動....也總以為JEFF還是和往常一樣...又去了中國的某一個地方…..
還在繼續他的旅途…還沒有回家!”
“然後我們會一起坐在JEFF的房間....等他回來..”JENNY默默的擦去了滑落的淚水!
“有一次我又去了JEFF家....打算帶媽媽出去走走…畢竟這麼久的時間中…我們都沒有好好的活著…我們流了太多的眼淚…也太多的思念了”
“結果媽媽不在…留下了紙條在冰箱上…說:她今天跟朋友去教會….晚點回來!”
“JEFF的媽媽原本不是教徒..甚至沒有任何宗教信仰…但如今….她選擇了….”
“我很替她開心…至少媽媽如今心靈上有了新的慰藉與寄託….”
“我來到JEFF的房間….呆呆的看著這一切熟悉的所有….我又哭了一次!”
“我打開JEFF的衣櫥...拿出他生前常穿得那一件外套....外套上仍然有他身上的味道..淡淡的泥土味….淡淡的花香….
我擁著它躺在JEFF的床上....還想像JEFF擁抱著我時的感觸….我哭了…瘋了…” JENNY回憶著說著!
聽著聽著..我也失了神…原來這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個人…失去了最愛的人…
不是只有我…總是在回憶著過去….總是困在思念的牢籠之中…走不出去…
“我無神的走到了JEFF的電腦前...開了電腦..裡面有很多JEFF的研究資料...裡面當然還是他的最愛”蘭花”與其他草木花樹的資料了….
其中還有他多年來旅行各地的照片檔案….以前他都是一個人旅行..所以照片中沒有他的身影..只有風景與花草而已….
照片依日期與的地點分了類…國家,城市,地區…..”
“這些年來...他去過最多的還是中國...看了一下...他幾乎去遍了內地的所有省分與都市....照片很多....我的感觸也很多...
我難過又內疚的問自己...為什麼那麼多年來都是讓他獨自旅行…為什麼我當初不願意陪他一起去吃苦?...一起去探索?”
“現在我想了....已經沒有機會了….我恨我自己….恨我自己…..”JENNY憤恨的說著!
當初我們一起高中畢業的時候...JEFF就沒有申請大學..連SAT都沒有考...我們就很納悶的問他: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念大學?? 連JENNY都很生他的氣….
他說:念書不過是將來找份好工作機會比較大一些...他的家境還是許可的..所以他想在年輕的時候多去看看這個世界…
以後走不動了多的是時間….想念書的時候再去念書吧!哈哈!!
我永遠都記得當年JEFF說完話後的爽朗笑聲….還有JENNY那無可奈何的臭臉!
所以我們念書的那幾年...JEFF就一個人拿著行囊...用他的雙腳走遍了世界很多的角落....除了寒暑假..他會回來陪JENNY與媽媽...
然後帶JENNY與媽媽去旅行外...他都是一個人...用他的相機還有他對花草樹木的熱情…擁抱著他的旅行世界!
他雖然家裡有錢..可是他去很多國家都是住在一個晚上200台幣左右的"青年旅舍"裡…吃的東西,穿得東西都是能省則省的….過的與”苦行憎”一樣的清苦生活!
每每想到JEFF!!就會想起小時候爺爺跟我說過的”中國最偉大的地理探索家”
明 徐霞客! 我想JEFF大慨就是徐霞客2.0 改版再升級了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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